早已不记得最后一场考试时不痛不痒的紧张和兴奋,收拾好东西走出考场,看到那张有点熟悉的脸,就坐在一辆很拉风的摩托上,却手足无措叫不出名字,他招呼我过去,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考完后的心情,见势递给了我一顶很酷炫的头盔。
当高个子和矮个子面对面时,高的永远都可以轻易把矮个子背着的东西轻易撩起,而我喜欢那种霸气的撩法——一撩就把我的背包拎走。拎走书包后他头也不回地整理着摩托的后视镜“我好不容易让你爸妈答应的,今天开车带你出去遛遛......”
迟疑的动作或许已经明显表露出我对他的怀疑,他看了我一眼,从兜里掏出一本小本本,“我可是考了驾驶证的人!包你安全回家吃上热乎乎的饭菜......”上车后那些乱七八糟矫揉造作的忧虑都一哄而散,因为他开得一点也不快,风很舒服地扫着披下来的头发,那是一种全身心都很放松的愉快。
轮子下轧着的是一条车很少的路,可还是看得出往郊区去的方向,停下的时候刚好看到海边的落日,原本圆圆满满的蛋黄慢慢被旁边的云扯散,纠缠着沉入海底,氤氲的粉红色慢慢地就抢了夕阳的风头,让人忍不住想往眼底多塞点天黑前的颜色。
那是那时不喜拍照的我第一次有要拍照的欲望。
“真想和你一起长大,那应该很开心......”他眼里有我看不懂的落寞,说着他递给我一个木盒子。
——下次再来的时候带相机就好啦?
——你带我啊?
——嗯,下次我还带你来。
——哈哈哈哈哈......
很多时候,上帝看不惯凡人总是许诺“下一次”,就会夺去凡人兑现诺言的机会。
盒子装的都是树叶,初中三年他走遍了很多地方,用当地的树叶做了很多标本,他说,标本是种很伟大的发明,可以留住生命最原本的样子,就算是枯枝败叶也很好看。